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刽子手(1 / 2)

在十八世纪,具有力学和形而上学的神经系统中的元气意象经常被神经、脉管以及组织纤维系统的张力所替代。张力意象更具有严格的物理含义,也更具有象征价值。

某种精神状态就是这样一种突然发作的神经系统里的紧绷。他们就像一件乐器,琴弦紧绷,受到很远很弱的震颤就开始躁动。

狂躁谵妄就是这种情感不断震动所造成的。

这种情感,使患者变得麻木,他们对冷热均无所畏惧,严寒时节却扯烂衣衫、赤身裸体席地而眠。尽管现实世界仍诱惑他们,而她却用自己谵妄的虚幻世界取代现实世界。

她的谵妄不是由于某种异常的判断失误造成,而是情感传递至大脑的过程中的缺陷。

或许,我们能够将它称之为某某“主义”。在人类还未消失时,“人”的思考永远占据思考者的绝大部分时间,“人”的主义,也是绝大部分思考者的主义。

这样一来,我们就将它称为“人文主义”吧!

与“唯心主义”相同,“人文主义”的主要缺陷是它关切人类。在“人文主义”与其他事项之间,创造一种可接受的虚构也许是可能的。

这种可能性来自于纳西莎所身处的那一家孤儿院。

当时,处于海水之上的餐桌碎裂,那两只狡猾的动物长出鳃与利齿,潜进水底消失了。出于野兽的报复心理,那只黑眼睛的猫离开之前用牙咬碎了她的魔杖。

海水灌入她的口鼻,纳西莎陷入一场黑色潮湿的长眠。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,却发现自己身处于麻瓜社会,在一家修女们开办的孤儿院内生活。

十分遗憾,孤儿院的院长苛刻到不近人情,这令纳西莎感到痛苦——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。

不过,那只黑眼睛的猫又一次找上她,对她说,一切都已经足够好了。在相同的时代,没有其他地方会收留这么多女孩子,也没有其他地方愿意供这些孩子念书。

“你会变成流浪汉,然后在某个冬天因为流感死掉。”黑猫因为寒冷的天气缩进她的怀里,它无所谓的态度令纳西莎感到一阵恐惧。

“这不是我的生活,你让我离开这里。”

她因为情绪激动而不断颤抖的眼球与黑猫空洞的眼睛对上,于是,对于某种情感的畏惧心使她放缓语气,对这只喜怒不定的野兽说:“我不能永远留在这里,我已经成家了,有丈夫和孩子,我的儿子都已经十几岁了。”

“你的这具身体也有十一岁了。”黑猫说,“再过几天,如果你运气足够好,就会有人带你去你们巫师的那个街道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说我变成一个麻种!”她突然激动起来,紧紧掐着黑猫的毛皮,“不可能,你让我回去,让我回去。”

“这只是一场伟大的梦境,欢愉的盛会。纳西莎,你的身体仍存在于人世。”

“那我也不会用这个麻瓜的身体去学魔法!”

“如果你拥有天赋,那么你就是巫师。”黑猫抖动耳朵,“就像我有猫咪的骨架,我就是一只猫。”

“不一样的。”

“是一样的,纳西莎,骨头都是一样的。”

“巫师的血统比骨头宝贵多了。”她说,“你觉得,像你这样的野猫,会和宠物店几千加隆的宠物猫一样吗?”

“如果我愿意,”黑猫的语气比先前重很多,“我的店长朋友会让我比那些宠物猫更加贵重。但是,纳西莎,我本身就是无价之宝。”

“你现在一文不值。”纳西莎盯着它,“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废物,你的价值呢?”

“纳西莎,我不需要向你证明自己。”没想到,狡猾的猫并没有上当,它的嘴里套不出来一句世界的真话,“人生是你的,猫生是我的,我们本身就没有任何关联。”

“我来这里只是觉得你要冻坏了,于是贡献出自己的毛皮,想暖暖你的手。没想到你却用这样残酷的话来伤害我。”

“我应该提醒你,认真地与那些主宰你命运的人来往。但是,你愚蠢的血统优越论已经把一切都搞砸了。你会变得痛苦,女士,因为你不是孩子,所以你将比那些孩子更加痛苦。”

回答它的只有纳西莎盖住脑袋的床单。她觉得黑猫又在床头幽幽地盯了一会。直到半夜,窗户被打开,那只猫才离开这个房间。

紧接着,另一种难眠的恐惧摄住她的心神。她想到黑猫口中的“主宰”——那些学校里的修女们。

她们每个人应该都有一段故事,但是那些故事都藏在猫咪的脑袋里。纳西莎对此一无所知,也并不感兴趣,只是将她们作为一个整体混进记忆里。

她们对穷苦的孤儿心黑手狠,孤儿们也只能听之任之。挨打的时候,孤儿们一边尖叫、哭泣,一边又妒火中烧,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对富人家的孩子嘘寒问暖、和蔼可亲。

每个挨过打的孩子都会经历瞬间的自暴自弃,心里所有的自尊崩毁,接着便将思想放逐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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