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临时叫你过来也是因为这个表要得急，我下午还有课，”蒋均壬边走边说，步伐有点快，“等下学科办的王老师会给你表，然后跟你说怎么填，你不懂就问问他。我那些项目你那儿也还有资料吧。”
康皙迈着大步子，“有呢，老师。”
蒋均壬点点头，“有就行，那今天下午应该能给人交过去。”
两人走到学科办的时候，门外的休息桌那里坐着两个男人，其中一个人背对着他们，逆着光。但康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背影。
蒋均壬已经大步走上前，“哎，裴老师今天也在？”
他转过头，“是，上午有点事儿便过来了。”他今天穿着米白色的短袖衬衣，靠在浅色的原木椅子里，有一股淡淡的慵懒。
蒋均壬闻言点点头，“我就不跟你们唠嗑了，马上到上课时间了，”他往康皙这边示意了一下，“王老师，这是我学生，一会儿麻烦你给她说一下那个申报表咋填哈，我就先走一步。”
蒋均壬得到王老师的回复后，就提着公文包离开了，康皙看着她导步履匆匆的背影，有点发愣，呆呆了叫了一句，“王老师好，裴老师好。”
裴元汀还是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学者模样，笑着对她点了点头。而那个王老师却看都没看她一眼，只朝她这个方向冷漠地说了一句“你去旁边等一会儿”。
但他对着裴元汀又是一脸谄媚的笑容，手里还捏着一本书，“真的，我非常欣赏您的这本书，我觉得它完全能概括最近几年的电影市场，比如……”
明明是一个大男人，说话这么娇羞是怎么回事？
王老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，康皙坐在他们侧后方偷瞄，裴元汀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，时而附和几句。
终于，王老师大概是说到没话可说了，短暂沉默了一下。
康皙以为他们的对话终于要结束了，结果王老师对着她说，“这位同学，你去给我们倒两杯茶过来。”
康皙回应了一声，转身朝楼梯口走去。
转角处是学工办，康皙步伐顿了片刻。
刚巧她的同学小贾正往门口走过来，看到她，“诶康皙？”
康皙正思考者要不要进去，“小贾！你在真是太好了，我来接两杯水！”
小贾笑笑，“那你跟我进来，今天导员都没在，我在这帮忙看着呢。”
“原来如此，我正愁不知道去哪接水呢。”
“你今天怎么来这了？”小贾领着她走了进去。
康皙走到饮水机前，“我导让我来找王老师拿资料，我在这儿等着呢。”
“王老师？不会是学科办那个王老师吧？”
康皙点点头，“这里有茶叶和纸杯吗？”
小贾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纸杯和茶叶递给她，“这个王老师，有点难搞。”
康皙接水的手一抖，差点烫到，“啊？”
小贾拍拍她的肩膀，来了一句，“哎，你见机行事吧。”
怀揣着内心的忐忑，康皙端着两杯茶水往回走。
王老师还在滔滔不绝。她走过去将两杯水放在两人面前。
“谢谢。”裴元汀对她说。
她内心有点小鹿乱撞，但还是回道，“不客气的，老师。”
王老师没理她，依旧在持续输出。
大概过了几分钟，她的余光看到裴元汀朝她的方向看了看，说了一句，“今天就先聊到这吧，我看您也还有事要忙。”
康皙早在他的视线转过来之际心里就慌得一批，正想抬头看他之时，裴元汀已经站了起来打算离开。王老师看着他要走，脸上随即露出不舍的表情，也跟着起身，“那行，下次咱们再聊。”
他用了“咱们”，康皙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。
裴元汀点点头，离开了。
她看着裴元汀的背影，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。而这股情绪还没完全酝酿出来，王老师就对着她说，“你在这里等我，我进去拿东西。”
康皙乖巧地回了一句“好的”。
她看着刚刚自己倒的茶水，只有裴元汀喝了一口，两个纸杯放在那里有些突兀，她走过去拎起它们扔到了垃圾桶。
过了一刻钟，王老师才从办公室慢吞吞地走出来。他带着康皙坐到之前他和裴元汀谈话桌的旁边，好像是刻意避开刚刚的位置。
刚一坐下，他就问康皙，“你这次过来是做什么？”
康皙一阵疑惑，他不是知道我导师让我过来填表吗？
于是她没怎么思考，就说，“蒋老师说让我过来找您填一下他的课题申报表。”
话一落下，他马上就露出一副微妙的微笑。康皙突然想起小贾说的“这个王老师有点难搞”，感到大事不妙。
果不其然，他说，“你这话不对，你不能这么说。”
康皙一时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