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下脸，宣布怨气潮事件由总部全权接手，哪怕陈潇再不甘心，也直接打消了他们的念头。
开玩笑，他马面可是地府公认最护犊子的老大哥！出门在外，还能让别人把主意打到他家小孩身上？
——
从居民楼出来，两鬼一人在大街上面面相觑。
宋祺归心头涌上暖意，一时间不太适应这种煽情的桥段，别扭地开口问道：“接下来该怎么办？”
马面倒是不以为然，像看傻子似的看她一眼：“能怎么办？走一步看一步呗，咱们几个鬼还怕搞不定一个怨气潮了？”
宋祺归一哽，咱们几个…鬼？
总觉得哪里不对是怎么回事。
然而还没等她细想，阿声就赞同地点了点头：“今晚先好好休整一下，明天我们再去将阑山附近踩一踩点。”
语罢像是担心宋祺归自责，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就往前走。马面举着手机紧随其后，敲敲打打半晌，突然兴奋地蹦出一句：“可给我们赶上好日子了，今天可是江城一年一度的花灯会！”
江城是华国最著名的旅游城市之一，保留着江南水乡特有的古朴风韵。传闻花灯会更是江城自古流传下来的民俗盛会，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临水小街举办，游客从全国各地赶来，只为奔赴一场跨越时空的灯火盛宴。
等一人两鬼到达临水小街时，天色早已四合，无数灯火映衬着青墙黑瓦，更显晚霞如泼墨。
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，凡俗热闹的尘世气息瞬间将人浸透，人开始一梦黄粱，鬼不禁流连人间。
众人手中都提着形制各异的灯笼，马面看着心痒，拉着宋祺归去小摊贩那儿挑选起来。
他照着自己兄弟的模样选了一个惟妙惟肖的牛灯，正打算付钱，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回头，四下找寻片刻，惊讶道：“阿声掉了！”
宋祺归闻言下意识抬头，只刚别过脸，阿声安静等待在糖葫芦小贩前的期待脸庞就直直撞入眼底。
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，对方高扬起手，笑容满面地向她打了个招呼，随即捧着两根糖葫芦大步走来。
直到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举着糖葫芦放在自己眼前，宋祺归都没能反应过来。她像是陷入了某个无解的漩涡之中，骆闻声的脸和眼前人反复重合，让人心神恍惚。
……
真是要命。
她暗中掐了掐虎口，伸手接过对方的好意。却又不经意撞进对方灼灼的眼神里，心头难耐地浮上一丝异样感觉，她慌乱扭头，试图从这种怪异情绪中抽离：“多少钱？加个联系方式我转你啊。”
随后又仿佛察觉不对，状似自然问道：“哦我差点忘了，你是鬼来着。阳间跟地府通网了吗？搭个梯子有没有用？”
说完，她不等对方回答就率先向前走去，想要融入热闹的人群来摆脱内心的躁动不安。
未来得及开口的阿声呆愣在原地，茫然眨了眨眼，又求助般看向马面。
在一旁围观完了全程的马面撇了撇嘴，以一种‘不听老人言，吃亏在眼前’的神态撞了撞对方的肩，话语间不知是宽慰还是落井下石：“诶，早跟你说了吧。人鬼殊途！”
阿声垂下眼睑，似是仔细思考着这四个字的含义。
“人鬼殊途？什么意思？”
“诶你小子跟我装傻是吧？就是说活人不该跟鬼有超过正常范围的接触，阴气和阳气相冲，是不可调和的你知道吗？”
马面只当他是倔驴脾气，正想撸起袖子好好教育一番，可阿声下一句话却让他默默放下了袖子。
“阴气跟阳气不可调和？你们明知道这点，为什么又不愿意跟她解除合同？”
“……”
马面一时哽住，瞪大铜铃般的眼睛，试图以此来震慑阿声，然而眼前这个黑心眼的装作一副单纯好奇的模样，竟真让他生出几分心虚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强作镇定：“算了，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，反正到时候出了事别怪哥今天没提醒你。”
——
宋祺归跟着拥挤的人群，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。花灯会的景色热闹非凡，她却因为思绪纷杂而无心欣赏。
有人说过，植物人相当于活死人，因为丢了生魂，身体仅凭死魂维系着最基本的功能运作，故而迟迟不能醒来。那一缕生魂，又会去到哪里？
骆闻声成了植物人，从骆家人的表现看来，仿佛只是一场合他们心意的意外。
不远处的河边聚集着为逝者放灯祈福的人们，承载着美好祝愿的荷花灯接连朝下游流去。她敛下眉眼，究竟是意外，还是人为？
临水小街两侧有许多人聚集着猜灯谜，想要赢个头彩，为接下来的半年带来好运。宋祺归恍惚间仿佛听见有小贩吆喝着问她要不要一起参与，正当她想要答应下来转移注意力时，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。
她定睛一看，骆明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