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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2 章(2 / 3)

咐他鸡鸣时给其他人洗祟。

“看吧,没你在旁边盯着,他们也做得不错,有好好在执行命令。”

梅雪海利落上马,顺着高寻的戏言回应:“挺好,都训练有素,我心甚慰。那咱们……下一站?”

义庄本是当地大户人家所建,供族人祭祀的宗祠,后来也借租给旁人,平素有人管理打扫,还算干净整齐。

医兵人手不足,先紧着乱葬岗处理,等那里再无腐尸,再处理登记在册的义庄棺椁。

穿过枯荒的虬枝树林,是一道低矮照壁,蝙蝠纹的照壁正对着义庄大门,门口燃着大白灯笼。

两人刚下马,还没把马绑在门边的树干上,就听见堂子里传来打砸诟骂的声音。

“小兔崽子,这儿可没人,我劝你聪明,再缠着我,我送你去见你娘!”

“啊……”

“滚!”

梅雪海把马缰一扔,连忙推门进入,院子里堂屋大门敞开,里面点着白蜡,风一吹,忽忽闪闪。

一道残影从门里飞出,正正好落在她脚边。

那人趴在地上,身体不自然抖动,像是痉挛。

她吹亮火折子,俯身查看,刚靠近,那人身体一颤,“哇”一声吐出血来。

血沫子溅了她一身,脸上也是。

然后就脸着地落下,“咚”一声后,再也不动。

梅雪海探探鼻息,还有一息尚存。

她又摸脉,脉搏倒是有力。

这时高寻跳进来,看到梅雪海一脸血,吓了一跳,又看到地上的人,眉头一皱,喊道:“辅国大将军萧长凛坐下左护卫高寻在此巡查,宵小休得无礼,出来跪拜,饶尔等一命!”

屋子里悉悉索索,突然传来开窗的声音,高寻抬脚便追,跳上围墙又奔至房顶。

里面的人跳窗而逃,高寻从房顶跳下,拔剑紧追而去。

梅雪海缓缓扶起昏迷的伤员,生怕他呛血而死。

她拂开他脸上杂乱的头发,他双目紧闭,肮脏的脸上尽是伤痕,还有顺着嘴角留下的血迹。

竟是江炎。

“自负玄才监栏长,嗝~”

一个头发糟乱花白的老头儿拿着酒葫芦,摇摇晃晃从大堂里出来,门槛太高,绊了一下,他踉跄着站稳,赶忙检查酒葫芦是否完好。

仔细一看,酒葫芦还是那个葫芦,嘿嘿一笑,顺势坐在门槛上,抱着酒葫芦亲了又亲。

她把江炎放好,从马背上解下袋子,掏出一堆物事码放好,先是拿出止血续命的丹药放在木碗里,又倒了热水化开,一点点用汤勺喂他。

老头啜了口酒,用唱戏的婉转音调哼唱:“生来锦绣碾做尘,嗝~”

梅雪海心里想着救命,顾不上理他。

老头站起来,走一步晃三下,拾级而下,终于晃到梅雪海身边,绕着两人转了一圈,竟像垂髫儿童一样蹦跳起来。

“太好了,太好了。”

“但遇骄凰未知里,嗝~”

老头凑过来,俯身看梅雪海的脸,距离之近,一张脸近在咫尺,真是让人不适。

梅雪海烦不胜烦,骂道:“你个老匹夫,既然能作诗,看不出来我在治病啊,去一边玩去。”

老头儿摇头晃脑:“我不去,我就不去,我看你俩在干啥。”

梅雪海见他无赖,斥道:“你即在此,先前为何不帮他一把,任他被人欺凌还自顾自喝酒唱歌,怎么做的长辈?白长年岁不长心。”

老头也不脑,嬉笑着转身坐回门槛上,探头说道:“我掐指一算,他命带富贵,还没享受,怎会殒命与此。”

他理了理土黄色道袍,嘿嘿一笑:“按我说啊,他受的苦越多,往后的福气越大。我插手,那是夺他的气运。”

梅雪海喂完药,白他一眼:“命由天定,运由己生。”

老头手指一掐,得意道:“廉贞清白奉紫薇,嗝~”

她招手喊道:“既然他后半生德行高洁,富贵无边,还去侍奉皇上,那你现在赶紧来搭把手,把他搬进去,别让夜风把他吹死了。”

老头慢悠悠晃过来,指着梅雪海不客气道:“我说你这人,脾气怎生得这般急躁,不好,不好。”

两人合力把江炎抬进屋子,关上门窗挡风,忽明忽暗的烛光稳住,梅雪海绕着屋子检查一圈。

棺椁倒是干净整齐,却没有守夜人,她奇怪道:“按理说这里从不离人,今夜无人,难道欺侮江炎的是值更人?”

“那倒不是,值更的告假,进城治病了,欺侮他的另有其人,我不认得。”

“你代他的班,怎不护着庄上的人?”

“我不是说了吗,我给他造福业呢。”老头席地而坐,伸手要道,“把你手给我看看,我瞧着你俩倒是般配。”

梅雪海气笑了:“般什么配,你发什么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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