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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2 章(1 / 2)

殿内空无一物,远远望去,床榻旁的小桌上布满灰尘的矮灯里还有残留的灯油,对面的画像早已经被收起来,只留下空荡荡的墙面。

赵时安在门口站定,稍一抬手,身后便有太监鱼贯而入,点灯的点灯,翻找的翻找。

张忻尖细的声音在空旷殿内响起:“都小心仔细着些!陛下要找的,可是顶要紧的东西!”

说完,他上前两步,道:“陛下,殿里灰尘大,出去等吧。”

赵时安在殿里看了一圈,转身出了这座压抑的宫殿。

天色逐渐暗淡,赵时安随手将烛台递给张忻,负手立于台阶之上。

不多时,一个小太监小跑过来,将一个匣子呈到他面前,“陛下,这是在殿内一块松动石砖下找到的。”

张忻将匣子接过后打开,发现里面放着一本残破不堪的册子,封皮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。

他将册子上的灰尘拿袖子擦去,才呈给赵时安。

赵时安打开册子,发现里面竟是太医院那位陈院使的忏悔自传。这册子没被太皇太后一同毁去,而是找了地方藏了起来,最重要的原因是,册子的最后的一页,记载的应是那青色毒药的方子!

只是不知当时发生了何事,这册子被人撕去了不少,最后一页也被撕去了大半,只剩下几个药名。

赵时安捏着册子,微微叹了口气,只希望太医院能尽快将这方子复原。

赵时安想立即召见王太医,但此时已经下值,便等到第二日下朝后,才将王太医召来了清凉殿。

张忻去太医院接人,赵时安揉着眉心坐在案边,桌案上有张忻一早便点上的安神香,让他的疲惫削减了些许。

“笃,笃,笃。”窗户被轻轻扣响。

赵时安循声望去,是卫云律,这人一身黑衣,正做贼似的从窗外翻进来。

赵时安头更疼了,“有大门放着你不走?非要翻窗户啊?怎么是你?卫云风呢?”

卫云律耸耸肩,“昨天夜里他带人将那账房先生找到以后,我就让他自己去暗卫营领罚了。”

暗卫营的刑罚……卫云风这次恐怕得脱层皮了。

但做错了事便要受罚,是暗卫营的规矩。师傅罚徒弟,更是天经地义。

“那账房先生如今何处?”赵时安问。

“在暗卫营关着,没打几下便全招了。”卫云律说着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赵时安,上面还沾着不少血迹。

赵时安皱着眉将纸接过来,上面正是冯账房的罪状。

这冯账房早些年就被晋宁王穆宗收买,是一颗极其隐蔽的棋子,在京中活动多年,一直没得到重用。

也是因为没被重用过,才没被暗卫营的人发现。这次得到穆宗想要除去平昌王的消息,他便大着胆子想除掉平昌王给自己表功。

冯账房早年还没被平昌王收买的时候,是个惯犯小偷,偶然间从那位陈院使家得到的。据他所说,是陈家走水那晚,他去陈家摸东西,在书房外听到陈家几个人争吵激烈,说起父亲留下的遗物,就属这个最重要,还只剩这么一点儿。

没等几人商量出结果,冯账房便将这东西偷了过来。他还以为是什么金银财宝,没想到是一种药,他当时觉得没用,便想扔掉,却听到下人大喊走水了,便抱着小瓶子离开了陈家。

冯账房回到栖身破屋,掏出这药来仔细想仔细看看,却被一只野狗不慎碰到,药粉洒出来,沾到了野狗身上,野狗抽搐几下瞬间没了气息。冯账房才知道这东西有多可怕,便仔细收了起来,日后也许能用上。

这次行事,他便用上了所有剩下的药粉,趁着还扳指的机会,将药粉藏于扳指中。

“既然是同一种药,可发病症状却为何完全不同?”赵时安将纸递给卫云律,“剩下的事便交给太医院吧,那冯账房你看着处理。”

“陛下,王太医到了。”张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。

赵时安示意卫云律从侧窗出去,才让张忻把王太医领了进来。

赵时安让张忻将那装书的匣子递给王太医,在王太医看过后,问道:“爱卿可见过这册子?”

王太医颤抖着手将册子捧出来,“回陛下,老臣虽未见过这册子,可老臣知道,这正是陈院使的字迹啊!”

“这册子是朕命人找到的,里面记载了此次平昌王所中之毒,你拿去悉心揣摩,尽快将解药研制出来。”说着,赵时安目光一凛,口气也变得冷淡,“这册子里的事情,除了你和王兰,不可叫其他人知道!否则,便提头来见朕!”

王太医被皇帝敲打一番放了回去,还不清楚事情的经过,可等他回家拿出这册子,从头到尾看完后,才被这前朝秘史吓得出了一身冷汗。

他当即便做了决定,提笔将最后一页的残损药方抄了下来,把这册子锁进柜子深处,不叫女儿知道。只在女儿回家后,拿出了皇帝给的药方,父女二人埋头研读起医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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