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匪寨(2 / 3)

那匪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,目光只是淡漠中带着些许算计,盛时行不由得庆幸自己在县衙帮忙弄得满身血污满脸尘灰,将容貌中的殊色掩去了八九分。

那匪首又看看旁边被四五个土匪按着无法抬头的梁荣:“这又是谁?”

盛时行生怕梁荣露出桀骜之意,赶快替他回道:“这是我的随从,也请英雄不要为难他。”

那匪首桀桀笑道:“不是我要为难他,只是我这楔子山有规矩,小娘子上山可以免打,汉子投奔先得来一顿杀威棒……”

盛时行心一沉,正想着拿什么说辞说服这匪首,梁荣却抬头冷笑道:“哪个要投奔你这贼窝,有本事打死你爷爷。”

盛时行拦都来不及,当下倒吸一口凉气,看那匪首一脚踹在梁荣腿上,将他踹倒在地:“给我拖下去,狠狠打!”

盛时行还想上前说几句什么,那匪首十分不耐烦地一挥手,就有两个小山匪上前将她拽着,一路推搡到一座屋前,打开大锁拽开铁链,将她推了进去,外面又是一阵哐啷啷,像是上锁的声音。

听到这个声音,盛时行反而心中一定,她明白那匪首暂时无暇处置自己,但转念又是焦急——她没把握他们会怎样对待梁荣。

她伏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,才发觉身后有动静,顿时都发根都乍起来了,脖颈僵硬地慢慢转过身,却是松了口气——背后是一双一双盯着她的眼睛,与定县百姓相似的温和质朴,又有定县百姓没有的惶惑和痛苦。

最前面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妇人叹了口气:“又一个……小娘子,你也是被青面鬼抓上山的吗?”

盛时行走过去蹲下,点了点头:“这位娘子,你们都是被抓上山的?”她看了看后面坐着的七八位,有年长也有年幼,但无一例外都是女子:“他们是把女子与男人分开关的吗?”

她这样一言,那中年妇人垂眸长叹,尚未开口,便有泪水滴下:“哪里是分开关押,男人若是入了这匪寨,可就活不成了……”

盛时行闻言脑子里“嗡”地一声:“怎么讲?”

那中年妇人哀哀垂泪说不出话来,她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娘子哽咽道:“这里的山匪有个规矩,抓上来的乡民留女不留男,留幼不留老,怕的是男人干活的时候偷跑出去招来官府,抓住老者就觉得是浪费粮食,便……统统杀掉,十岁以下的小孩子一概都带走,不知道是卖了还是怎么处置了,只剩下我们这些女人,晚上被关在这里,白天就被放出去为他们洒扫洗衣做饭,还,还要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也哭着说不下去了,那中年妇人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安抚着,对盛时行道:

“小娘子,赶快拿土将脸弄脏些,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岁数,就怕……哎。”

盛时行闻言心中怒火升腾,更是焦急担心梁荣撑不到援兵到来,转头看看窗外,东方刚刚露出一丝曙光。

“这个时候……应该刚到定县吧……”她喃喃自语引起了身边那位年长娘子的注意:“姑娘,你是定县人?定县在雍宁关下,他们怎么敢捉你!”

盛时行转头:“今日山匪们就是去劫掠定县的。”

那娘子瞪大了眼睛:“怪不得趁夜去的,定是怕被雍宁关发现,刘家可不会惯着他们,若不是刺史……怕是楔子山早被雍宁关那位剿灭了。”

盛时行已经是第二次听人说此事了,难免将此事与太子交代的,和自家恩师叮嘱的联系起来思索,可因为担心着梁荣,怎么也踏实不下来,那年长的娘子看她不时就起身从门缝里往外看,似乎明白了什么:“小娘子,你是跟你男人一起被抓的吗……还是父兄呢?”

盛时行略一犹豫:“是我表兄……娘子刚说被掠上山的男人都会被杀,就没有例外吗?”

那娘子垂眸一叹:“也不是没有,肯屈服于他们为匪的就可以活下来,但到现在我们都还没看到过那些男人再出现,听看门的山匪说,大多都是不敢杀人或者想偷跑被杀了,不过也是因为这个缘故,大多数男人都不会第一次就被杀,你应该还能看到你表兄,到时候好好劝劝他,还是先从了,哪怕找机会跑出去也是好的。”

盛时行稍微放下点儿心,明白梁荣一时是死不了了,可心中也难免凄凉——自己心中有倚仗,有希望,可这些女子的至亲已经尽数遇害,自己也是身心俱损,千疮百孔了……

盛时行回头,跟那几位娘子低声问了问这处柴房平素晚上都是上锁,并无人看守,但等太阳升起来就会被打开,要她们出去干活,正思索着,门又被打开,一个墨色身影被推了进来,许是外面的人力道太重,来人踉跄了一下,盛时行赶快起身扶了一把,这才看清居然是一位身材极为高挑的娘子。

颜幻已经挺高了,这位娘子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,也是一身男人穿的粗布衣衫,却没有刻意掩饰女子的身份,纤腰紧束,显出窈窕身形。

盛时行抬眼,只见朝阳微曦打在她脸上,连面上细细的寒毛都纤毫毕现,麦色肌肤光滑润泽,泛着一缕绯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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