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胳膊早有预料般穿过她纤瘦的腰，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背。
她在摔倒的半空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扭转她跌倒的姿势。
脑子天旋地转，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，任由呈昱京抱着，说：“你喝醉了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许蔚然皱眉，努力撑开眼皮要看清眼前人，可怎么都是模糊重影，她挣扎掰开他手，嘴里嘀咕，“谁啊你，放开我，我还能喝。”
呈昱京没搭腔，微弯腰胳膊穿过她腿弯，再直身将人抱起来，视线扫了一眼屋里同学，冷声道：“你们继续玩，我们先回去了。”
有人提议要打电话给她家长来接她回去，呈昱京留下来玩。呈昱京没说话，将外套盖许蔚然身上抱着离开了。
已近深夜，大街上人车稀疏，这片离市中心较远，这个点了挺难打到车，他要往前走走找空闲出租。
这段路，他抱着她走过去。
行人很少了，街道冷冷清清，路灯昏黄拉长人影。静谧的偶尔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和凉风穿街过巷的萧鸣。
起风了。
怀中人瑟缩一团，感觉冷了蜷缩的更紧，大概不太舒服了她身体扭来扭去乱挣动，呈昱京脸颊蹭蹭她发顶，柔声：“老实点。”
许蔚然一手捂住嘴巴，鼓着腮帮，拧眉：“我想吐…呜…”
他停住脚，站原地一会儿，放下她又站不稳，总不能抱着让她吐，左右不顾，索性抱着她快步走到路口垃圾桶，期间许蔚然呕了两次，双手用力捂住嘴不至于吐人身上。
呈昱京刚将人放下，许蔚然就跌撞奔向垃圾桶一顿翻江倒海。夜深人静，街道回荡阵阵呕吐声，难受的像要把五脏六腑呕出来。
呈昱京拍拍她的背，帮她顺顺气，动作轻柔嘴上却不饶人，“再喝点把胃吐出来就能舒服了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许蔚然抹了把嘴，目光迷离地看了看呈昱京，一点思考能力都没了。全身上下像被酒浸透了，没等来回答又打了个酒嗝，随即探头趴桶里攥紧筒边又是一阵剧烈呕吐。
“我好难受。”吐完一遭，她可怜兮兮蹲下身，双手抱着肚子，下巴搁在膝盖上，哼哼唧唧咕哝，“胃怎么还不出来。”
余光瞥见从头顶落下来一只手，手里握着一个黄澄澄的圆球，鼻尖微动，再呼吸入肺一阵清新的柑橘味，稍平复了反胃难受的五脏六腑。
他声音轻淡，从头顶上落下来：“张嘴。”
许蔚然半眯眼，听话的微张嘴巴，被塞进来一瓣橘子，一咬，满腔酸甜。
她蹲着，他站着，保持这个姿势喂橘子。好一会儿，半颗橘子下肚，她才稍微舒服了点，长舒一口气。
呈昱京半蹲着身，手托起下巴抬高她的脸，拇指轻轻擦抚她嘴角，“还要不要吐？”
许蔚然呆迷迷的看着他，任由他动作并没任何回答。吐完后浑身舒服了，酒劲不消就想瞌睡，她浑浑噩噩，压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说什么，完全凭自己意愿做事，平日压抑的，克制的，不敢的，都将在此刻全都发泄出来。
他看着她，指尖擦过她嘴唇，擦去残留的脏东西，眼神专注流露温柔，这样子的许蔚然像只被卸了铠甲的刺猬。浑身柔软的令人疼惜。
可很快，他意识到这是一种错觉，收起刺的刺猬照样会扎人，只不过刺的是心，相比其他，更致命。
她朝呈昱京伸直两条胳膊，呈昱京一手扶住她，用点劲想拉她站起来。
岂料许蔚然甩开他手，不起来。呈昱京想了想，微弯腰一手穿过她腿弯又像刚才那样把她抱起来。
这次挣扎的更剧烈，许蔚然不乐意的在呈昱京怀里挣来脱去，呈昱京头疼的想松手把她扔下去，到底忍住了，将她放下来。
她还站不稳，又想睡闭着眼身体摇摇晃晃。半晌，再朝人伸直两条胳膊。
跟僵尸似的，呈昱京略感无语，心下等着她再并腿蹦两步呢。
许是举的时间长了，没人理，她晃晃胳膊喉咙直哼哼。
“还回不回家？”呈昱京压着嗓子，双手叉腰身体前倾跟她平视，故作不耐斥，“你到底要干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