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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倘若有轨迹的话,那么也许是有弧度的,括起来,它该是个闭合的圆,

圆里的俗世人,经历着曾经经历过的,反反复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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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样是五月,七岁的嘉勉在桐城的巷弄里迷路了,那晚隔着雨幕是周轸先看到了她,一个不经意,一个不经事。

若干年后,他在车外,她在车内,

斗转星移,他还是找到了她。

嘉勉默许他的话,是的,也许当年她走丢了,于他们是最好的结局。

她永远记得那年去周家,周轸在走马楼的二层上,倚在一盆杜鹃花边,少年俊俏过了花,他一直是这样散漫随性的人,金尊玉贵堆砌出来的脾气。说好听点是狂妄,说难听点就是毫无边界感。

初露端倪的炎炎天,嘉勉由着他扣着自己的手腕,然而出口的话却带着十足的冰寒,“那是我自己的事。”

周轸一身商务穿着,衬衫领带的扮相,他闻言嘉勉,让她再说一遍,“倪嘉勉,你看着我!”

后者顺他的意了,汇上他的视线,正预备一字一字重复她的态度时,周轸一把扽着她往外走。

嘉勉的一切都在车里,连同她新提的车子,她让他放手。她从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啊,也从来不想成为他什么人,为什么这个人可以野蛮到疯魔的地步。

她的心防像一块块堆叠起来的积木墙,歪歪扭扭,千疮百孔,就差一个外力,终究会倒塌下来。

任何人都可以来摧毁她,唯独周轸不可以!

他扽着她,如同扽着一件他私有的物品,跌跌撞撞地往车管所外面走。嘉勉几乎破防,尊严是件矜贵的外衣的话,她无疑是赤身/裸/体,已然无任何骄傲可言,

“周轸,你放开我!你到底要怎么样,我无需对你交代任何,是,我是寡廉鲜耻,我是跟了那样一个男人,你满意了罢!”

“我不满意!”他头都不回,自顾自拉着她,径直往前。

他的车子在车管所路边等着。小旗开的车,后者闻到动静,也看到老表了,只是场面一度很吓人。

老表提着那位倪小姐,杀气腾腾的样子,仿佛下一秒能把人弄死的戾气。

倪小姐被老表牵着,势单力薄得很,她愈反抗老表的力气愈明显。说实话,小旗第一次看老表这么生气地对付一个女人。

周轸把嘉勉塞到车里,自己也跟着坐进来,身边人挣扎般地不安分,他也置之不理,只冷漠地知会小旗开车,去他交代的地方。

嘉勉心力交瘁,她问他,“周轸,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嘛?”

车里密闭的私人空间了,他才再清楚不过的情绪,是玩味也是发难,“不知道,也许跟你学的,浑浑噩噩的笨蛋罢了。”

车子一路往未知的方向去,嘉勉突然奄息了自己,是疲惫也是不堪。

她觉得,再没有比眼前更糟糕的事了。梦里梦到的倒塌,终究还是兑现了,灰烬浓烟里的人此刻也分明了,他从来都是周轸。

*

周家的老来子,三岁的时候就被周叔元抱在膝上玩牌了。

吃、花、酒,所谓的那些社交招,没有他老二玩不转的。

成年后,父子俩在酒局上互开荤/腔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小场面。诚然地说,周轸觉得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,黑白之间还有灰。

关于父母的婚姻,周叔元亲口承认过,那是你母亲会经营,他喜欢这样有着小聪明又把小聪明用在你身上的女人。

要说周叔元除去冯德音之外,还有没有旁的女人,周轸不消去打听,都明白母亲保全婚姻的智慧与决心。

冯德音从前是做特护的,她最会这些方方面面的细致,细致到点点滴滴,周叔元哪一天都离不开她,老头说这个家仿佛被你妈玩转了,只有她知道家里的机关在哪里。

小小女子,贼得很。

而外面的那些女人,于周叔元而言,不过是色是味而已。

色会弛,味会淡。

个个都想像冯德音那样关键时刻套牢周叔元,那么他周某人也白在生意场混了。

机遇终归只是机遇。世上在骨在皮的美人常有,解语花不常有,娶回家宜室宜家的解语花更是寥寥无几。

这就是男人,

这就是利益之下的婚姻浮世绘。

男人或许永远捉摸不透女人,但是他们看男人却是一看一个准,因为,他们是同类。

周轸再清楚不过,那种凌驾之上的操控感,换句话说,这些把戏,都是他耳濡目染玩剩下的。

只是一向浪荡无边的周二,没有想到,有一天他若即若离某个女人的同时,有人也这样对付了嘉勉。

一个在他记忆里,永远不该和这些浑浊沾上边的小孩。

*

先前嘉勭托付周二的,给嘉勉找房子。

眼下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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