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自责，这事不怪你。谢乐橙我会查的，你还小，资历尚浅，不要一心想着复仇。”
范驰安抬眼看看他，见范煜安还是一副痴呆的模样，开始打苦情牌：“这家里现在只剩你我了，你如果再出点什么事情，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。”
范煜安垂下头，抠着衣服上的丝线。
“你不想说话就不说吧。”范驰安将包裹往桌子上一扔，“煜安，我回房间了，明日范璟去送你们上船，一路保重啊。”
范煜安点点头，背对着范驰安躺下了。
“煜安啊，快长大吧，哥哥很担心你。”范驰安退出房间，将门轻轻带上。
范之年在家时总会在木板上雕些花纹样式、或者两个小人举剑对打。带花样的都在他母亲房里了，小人打架的归范煜安。范煜安觉得新鲜好玩，就拿了一块范之年雕好的小人放在床头，睡觉时手搭在上面摸着刻刀刻出来的深深浅浅的纹路，摸着摸着就睡着了。
范煜安因为受伤没能见到范之年最后一面。
他甚至不能流眼泪。
沈书睿说这伤口要好好养着，处理不好很容易留疤，范煜安才十三岁，不能顶着一脸疤过一辈子。
范煜安感觉自己已经不会再哭了。
和父亲最后见的那面是在浮光岭村子郊外的树林里。
父亲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？
范煜安费力地想着，他不能允许自己在最后一面没见到的情况下，忘了父亲说过的最后一句话。
他在脑子里一遍一遍过着那天和父亲走过的最后一段路。
好像要在所有回忆消散前抓住最后一点东西。
像一个想努力抓住沙子的三岁小孩。
然后他想起来了。
父亲说：“就送你到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