蹦哒。
她把小狗抱起来放在一肩,正想走出去看看它的主人。不料还没迈步,她忽然感觉到一个身影正焦急地出现在她的面前。女人抬起头看向不远处,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,街边洒下的光透过少年白色的短袖上衣,黑色的长裤显得两条腿又直又长。
女人有些发愣,站在那里半天没说出话。
“招财!”
原也焦急地跑了过去。
“你在干什么……!”
他飞快地跑了过去,把小狗揽到了自己身边。原也一只手拉住了招财脖子上的项圈,下意识向面前还没看清的人道歉。
“不好意思……不好意思……”
他低着头,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。
女人好似知道了他的意思,忙着走到他面前,双手做环状扣住再打开,最后在胸前上下挥了挥。
原也顿了顿,抬眼望向面前的人,才后知后觉地笑起来,女人也把他记了起来。
——你伤怎么样了?
女人一愣,便挽起袖子把手臂已经结痂的伤口给少年看。原也托着她的手臂仔细检查,确认没事才放下她的袖子。
——你的腿呢?
少年问。
——还可以走路。
原也没有说话,又问:
——你每一次都是这样吗?
——怎么了?
——都是这样挺过去的。
——有四次不是。
——有人救过你?
——……没有。
原也感受着女人含糊不清地回答,平静地站在她面前,心里却五味杂陈。女人垂下眼眸,一手抱着一只胳膊,似乎也是不想再说点什么。
原也微微俯下身子,一个一个字比划着:
——愿你总有一天向阳而生。
女人怔怔地看着他做手语,一双沉默无光的眼睛里藏着满满的无奈。
——我不会的。
——为什么这么说?
——赌鬼的女人是没有命运的。
他笑笑,对上女人的双眸。
——有。
他没有说话,眼里的谨慎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她反应过来,眼中飘过一丝惊讶,但很快又沉落谷底,她抬起手:
——没有可能。
——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?
——白望舒。白色的白,眺望的望,舒适的舒。
原也看着她,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。
——我叫原也。原因的原,也许的也。
女人眼中泛起星点,原也注视着她,红晕涌上了耳根,连同侧颊一起,在白皙的脸上缓慢地燃烧起来。
仿佛在兰时初放的春花绽于少年的心里。
白望舒,洁白的月亮。
——你的名字真好听。
原也说。
两人不约而同地再次对上彼此的眼睛。
两个人的眼睛里仿佛千言万语。
——那…不要忘记我。
原也冲她调皮地嬉笑,便带着招财回头再次走向那朝阳的街道上。
“哥哥,我也想弹!我也想弹!”
“梨花你先别闹,等哥哥弹完了再教给你!”
卧室里,两人坐在床上,小女孩顽皮地爬上原也的身子,努力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摸到原也旁边的吉他,原也则把吉他拉得远远的,一只手抵在小女孩的胳膊上。
“不嘛不嘛,梨花也想和哥哥一起!”
“等一会儿嘛梨花!”
原也赶紧趁梨花不注意时跳下床,急忙穿起拖鞋跑出门,不料正巧撞到迎面走来的沈梨。
“呀!”
沈梨端着一碟水果,这下被这一碰,几颗葡萄掉落在地上。她生气地看向面前的“罪魁祸首”,指着地上掉落的葡萄说:“小也!梨花!你们两个在干什么!”
“对不起梨妈,”原也惊了惊,后低下头来站在门口,“梨花想要我的吉他,我不给就跑出来了。”
沈梨低头看向原也的吉他,又看向屋子里也乖乖站在原也身后的沈梨花,说:“梨花,我是不是说过拿别人的东西要经过别人同意?”
“嗯…”梨花嘟囔一声,“可哥哥不是别人。”
“不是别人就可以这样吗?”沈梨走进客厅放下水果盘,让两人过来,“无论是对谁,对哥哥、奶奶,还是妈妈,都必须有礼貌。和哥哥道歉……”沈梨话音未落,原也就急忙接上了话:“不用了不用了,梨花只是想要吉他,没有弄坏吉他,不用道歉,一会儿我弹完我自己的,我就让梨花也和我弹一下。”
“那好吧,”沈梨笑着为两人沏好茶,“梨花要小心对待哥哥的吉他。”
“…我会的妈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