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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(2 / 3)

四岁的男孩儿,还是太自以为是了。我当时以为我妈在威胁我,毕竟我觉得自己只是去看看同父同母的妹妹,对她说的‘不太好的事情’一点想象都没有,但是去了以后,才发现这个想象具象得有些过于残忍了。”

丛决隐约猜到会发生什么事,但她第一次不愿去观察与分析,只是屏息凝神,小心翼翼地问:“发生了什么?”

发生了什么......

连青阔苦笑一声:“我其实跟我我妈是大摇大摆去的,没想着要躲藏。但是我们刚到宴席门口,就看到了林添的母亲。她一边迎宾,一边跟到访的宾客闲聊。”

在连青阔的讲述中,丛决感觉自己仿佛身临其境,像是第三人一样在经历着整个过程,她听到那个宾客感慨:“你们老林家还是有福气啊!送走了一个瘟神,又这么快生了个女儿,再生儿子也就是下一胎的功夫了!”

而连青阔的亲生母亲,充满恶意却又不自知地回应:“可不是嘛!送走的那个小崽子,一出生右手的两根指头就连在一块儿,撕都撕不开。我找大师看过了,大师说这是我之前流了的鬼胎转世来索命哩!虽然是个男娃娃,但是我们老林家可不能叫他报复了。

哎,你说说这鬼胎还是厉害哟,大师说不能随便扔,还一定要有人把他再养起来,不然还是会回来索命。幸好连家那个女的心肠软,又是个嫁不出去的,扔到她家门口,她还真的就把瘟神捡回家了,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这小崽给克了,啧啧——”

两个人唾沫横飞地咂摸着嘴,装模作样地感慨一番,几句话聊到家长里短,逐渐笑开了。

屋内洋溢着快活的空气,屋外站着的连青阔却浑身发抖,被几句话钉在了原地——原来他是索命的瘟神、是要报复家人的小崽、是被母亲遗弃的孩子。

连青阔茫然地抬起手,活动了两下,手指很灵活,他脑海中没有两指相连的分毫记忆。

丛决透过十五年的时光,看到十三岁的连青阔举起右手,阳光透过指缝,洒在他满是泪痕的脸颊上。

而连青阔的母亲蹲下身来,把男孩拥入怀中,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背,缓缓地解释着:“你亲生母亲之前想生男孩,就吃了转胎丸,但是药性太猛,所以在你之前已经流掉了头胎。二胎生下了你,你一出生,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就粘连在一起,她自己迷信,找了个江湖骗子,就是那个狗屁大师一算,铁了心认定你是那个流掉的孩子投胎转生专门来报复的,就想把你扔掉。那个时候妈妈刚好在川县,她把你放在我家门口的时候,你还不到一个月,镇子里能养孩子的女人基本都有自己的亲生孩子,也不愿意接受你。天寒地冻,我怎么忍心看你被这样对待,就收养了你。”

后来连芸,也就是连青阔的母亲为了给孩子做手术,带着连青阔去了京市,花光了积蓄给儿子治好了病,也做了点生意慢慢赚了钱,日子才好过起来。庆幸的是手术并没有在连青阔的手上留下明显的疤痕,连芸害怕儿子伤心,也一直没有提过这件事情。

连芸抱着连青阔,默默地流着眼泪:“你会怪妈妈吗?”

太多的信息袭来,几乎淹没了十三岁的连青阔,彼时只有母亲的怀抱是安定而温暖的,像是洪流中的一段浮木。他将头埋进母亲的怀中,流着泪又抬手擦干,擦干后流下更多泪来,小连青阔瓮声瓮气地说:“妈妈,我不怪你,我爱你。”

然而纵然连芸使劲了浑身解数想保护连青阔,但被遗弃的事实太伤害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了。他的健康明朗似乎一瞬间被撕碎了,接着不可控地出现了抑郁的表现,连青阔逐渐没办法去上学,在家的时候也要么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,要么便不自觉地哭了起来。

连芸当时放下了所有工作,给连青阔办理了休学,毫不避讳地带着他寻医问药,做心理咨询,似乎早就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。

讲到这里,时间好像过了很久,连青阔和丛决的肩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雪。他不想再说自己是如何康复的,这样气氛就太沉重了,连青阔不希望丛决还没看到自己的好,就先看到了自己的脆弱。

连青阔故作轻松地弯弯嘴角:“其实也没过多久我就好了,大概两三个月以后,我就重新回学校上学了,还很不巧地赶上了期末考试,运气太差了。”

他开了个玩笑,希望气氛能重新轻松起来,但丛决一直没接话,连青阔转头去看丛决,发现她哭了。

丛决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泪落了下来,她被满腔的心疼与愤怒几乎冲昏了头脑,整颗心揪作一团,满脑子都是凭什么、为什么——

为什么连青阔这样好,却不被珍惜?

凭什么先天不足的他要被当做怪物和瘟神、被弃如敝履?

同时丛决还有一丝丝的庆幸:如果连青阔没有被连芸收养,他在林家的生活必定困难重重。

丛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,才会让连青阔能觉得好一些,只是呆呆地流着眼泪。

连青阔很后悔,如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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