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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(1 / 2)

沉默。

良久的沉默。

好会儿,靳川言方才尤为不解地问道:“为何要与我结拜?”

时尘安理所当然:“你我结为义姐弟,黄叔自然不好再说什么。”

靳川言冷笑,提醒她道:“太后曾是先帝的弟媳,也不妨碍先帝将她纳入后宫。”

活生生的反例在前,驳得时尘安半晌无语,她有些丧气,骂骂咧咧的:“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等违反人伦的事。”

靳川言赞同,道:“大概是畜牲。”

他骂起亲生父亲与亲生母亲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,长长睫毛下,黑瞳淡漠到了极致。

时尘安没了法子,叹气后,只能安慰自己:“罢了,身正不怕影子斜,随黄叔呢。”

这话若是放到别人身上,靳川言必然会大肆嘲笑,可是面对时尘安,他却笑不出口。

时尘安心净得很,她将唯一的床榻让给了靳川言,自己则睡在床边的铺盖上,为了起夜方便,还在一旁置着个烛台,烛火明亮,洒下的一圈光明正好落在她的眼皮上,大抵睡不好,因为靳川言听她翻来覆去许久后才慢慢安静下来。

她静了下来,靳川言方才将脸转向床外,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时尘安的脸上。

她睡得很静,很乖,便是在梦里,樱色的唇瓣也浅浅勾着,透着愉人的笑意。

若是夜半被噩梦惊醒,转头能看到这样一张脸,惶惶不定的心也当瞬间安宁下来,仿佛得到了无上的救赎。

那一刻,靳川言无比嫉妒起时尘安的未婚夫来,尽管他至今仍未知晓陆行舟的名字,更不曾见过他。

可一想到这男人,身怀着他也得不到的宝藏,就足够让靳川言在心里给陆行舟判了死刑。

陆行舟最好不要科举,不要做官,不要出现在他面前,否则他真的很难忍住性子,不去折磨陆行舟。

*

次日天明,时尘安查看天气,雨势收了不少,转成小雨疏疏地落着。时尘安给靳川言换了新药,昨晚还十分不情愿与她结拜的少年突然道:“姐姐轻些。”

时尘安的手不自觉重了:“嗯?你叫我什么?”

“姐姐啊。”少年黑眸含笑,瓷白的脸上,有些许的羞色,“若这样可以为你解忧,我愿意叫你‘姐姐’。”

时尘安反应过来,倒有些感动,少年昨日对结拜有几分抗拒,她后来睡时也想通了,大约因她是商户,少年看不大上,也怕她日后胡乱攀亲戚,给家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
都说商人重利,时尘安因这遭过的猜忌也不算少,已能坦然处之,但陈言愿意为她做出让步,她还是高兴的,顺手就在少年脸上揉了一把:“多谢,有你这声可以去堵黄叔的嘴了,结拜与否,倒不重要。”

她体贴地做了让步。

靳川言猝不及防被她揉了把脸,倒是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。毕竟这世上敢在老虎身上拔毛的人还是少的,而如今,他在时尘安眼里大抵就是一只柔弱无力的小猫罢了。

靳川言将眸色敛尽。

雨势便小,黄叔就预备赶路,至于靳川言,寻间医馆将他随意安置了就是。

黄叔知道时尘安心善,故意到靳川言面前说这话,言明苦衷,叫他理解。

靳川言假装沉吟,觑着时尘安的神色,她果然为难,做不出半路甩手的事来,他心里有了底,余下的便只管说服黄叔就是:“姐姐与我说,你们是云州人士?”

黄叔提防着看他,没有立刻应声。

靳川言解下那枚玉佩,道:“姐姐有劳,还请姐姐将这枚玉佩送到云州陈家,告诉他们我在青州受了伤。事成之后,必有重谢。”

云州有许多陈姓人家,但能被贯在地名后响当当地叫出来的,只有镇国将军陈褚执的陈家。

黄叔的脸色顿时变了:“公子是云州陈家的人吗?”

他仿佛在此时才想起眼前这个叫陈言的少年,姓的究竟是哪个陈。

黄叔脸上立刻堆起了些笑意来,“既是云州人士,便是顺路,公子与我们一道去云州就是。”

时尘安察觉到黄叔前倨后恭的态度转变是为何,有些不适地皱了皱鼻头:“黄叔。”

她怕少年多想,瞟了眼靳川言,见他稳稳地含笑,神色不变,似乎对眼前这一切早就见怪不怪了。

时尘安更是赧然,仿佛连带自己的品性也被他看轻了去。

黄叔却一把将时尘安扯到一边,轻声道:“我知道姑娘向来清高,可这是云州陈家的人,若是能与陈家搭上关系,以后你爹爹的布庄绣坊还愁客源吗?姑娘做不惯,就让我来做,只是一件事,陆行舟会在云州境边接姑娘,姑娘行事要注意些,高门高第的,我们区区商户攀不起。”

时尘安彻底被黄叔的话说得羞恼起来:“黄叔,你在胡言乱语什么?我救他时,可不知道他是什么云州陈家的人,我攀附他什么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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