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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空念旧人旧事物(3 / 5)

院里进行治疗。

(五)

2000年夏天我学校毕业了之后,暑假在亲戚介绍的一家小酒楼里做了帮工。

一楼大厅二楼七八个包间,传菜撤盘子扫地加包间服务,每天的劳累我现在都记忆犹新,从早上八点干到晚上十一点多,每天十六个小时的工作量。

前七天我每晚睡觉躺在床上腿都会抽筋。

老板是一会儿也不让你闲着,每当你想坐下来休息哪怕一分钟的时候,坐在一旁的老板就会吆喝使唤你:哎,别闲着,玻璃多擦几遍,地多扫几遍!!

资本家拼命地榨取服务员每一分钟的价值,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妈从没让我干过这样的体力活儿,我感觉在那家酒楼里我把一辈子的劳动全干完了。

一个月工资只有两百二十元,最初的几天我脚上磨了三四个血泡。

又过了几天脚上又磨了一个新的血泡,被鞋挤破了之后流出的黄水稍微一碰就像被马蛰过似的疼,我行动不方便,请了一天的假,老板硬邦邦地甩过来一句:“请假一天扣十块钱。”

我想我妈了,那天中午我去医院找我妈,我妈见到我很高兴地说:“俺儿来了!吃饭了吗?”

我说我没吃,我妈给了我两块钱,我出去买来一份水饺,我同爸妈每人三个分着吃了。

她见我吃不饱,又给了我两块钱让我再买一碗自己吃,爸妈却推脱说自己不饿,打吊瓶不能吃太多。

那时我也真是年少不懂事,相信了他们说的话,只吃了三个水饺,他们怎么可能不饿?

(六)

听从医生的嘱咐,开始打化疔了,我妈在医院化疗了三次,每化疗完一次都像老了几十岁似的,痛苦不堪,各种并发症也出来了,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,身上瘦骨嶙峋,腹部鼓着一个巨大的肿瘤,站上一会儿就累,以至于后来需要经常躺在床上,每天夜里都发高烧出一身虚汗,由于长时间卧床,整个背部都是疱疹,要每天擦酒精抹药,又痛又痒,受的罪很大,最后因为并发症听力也丧失了,心情变得越来越烦躁,那时她把希望转给了菩萨,在疼痛难忍的时候就一遍遍的喊菩萨的名字,祈求痛苦轻一些。

她渴望与我们交流,她听不见我们说话,她要治耳聋,第一遍治的时候大夫用针扎破了耳朵里的脓,听力暂时的恢复了,母亲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,但大夫说情况不容乐观。没几天,耳朵又聋了,母亲的心情很烦,姐姐架着妈妈去找医生,医生是怎么都不肯给治了,他对我妈解释了病情,说治了对以后的病情不好,妈妈对医生痛哭,医生才又给治了一回,并说下一次为了身体不再给治了,那一天我们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。

2000年冬天经过每天化疗,她的手腕处密密麻麻全是针眼,血管已严重老化,她的脸及身体浮肿了,长期缺乏营养身体也已发暄,皮肤没有任何弹性,一按一个坑,整个人苍老了许多,四十多岁像个老态龙钟的老年人。

妈在,家就在。

有妈在,我的心里对生活还有一种劲头,对人生还充满着希望,那年毕业后我去了济南打工但没多久又回来了。

2001年的正月十五,那天下午我想去理发,张口跟我妈要钱,但要的很卑微,声音很小像蚊子一样,第一遍我妈没有听清,表情痛苦的冲我摆了摆手说:“我耳朵聋,听不清。”

我又大声的说了一遍,我妈听清了,她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绢,慢慢地打开,里面有一小卷钱,最大的十块,还有五块,五毛的加起来没有五十元,她从里面抽出来一张五块的给我。

我十分清晰的记得那天她坐在椅子上递钱给我的样子,她仰起脸看着我,用很关心的语气问我:“够不?”

就那一句话,还有她看我的那个眼神,眼神里包含了多少关心、体贴和疼爱啊。

那个眼神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,接过钱的那一刻我忍不住的痛哭流涕。

从那以后,再没有一个人对我说过这么关心的话,再没有一个人用过那样的眼神看我,再也没有........

(七)

总共三次化疗,前两次我爸骑三轮车带我妈去的医院,我都送出了家门口。

第三次去医院化疗的前一天中午,我们三人吃着饭,我脖子上的玉观音没有理由的掉了下来,没有动它,在脖子上挂的也很结实,不知怎么的就掉在了地上。

在捡起来的那一刹那,我心里莫名地慌了一下,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,这次预感是那么的强烈。

那天下午,我妈破天荒的让我给她洗头,她的腹部是巨大的肿瘤,疼痛让她弯不下腰,在堂屋里浑身无力地站着。

我打来一盆温水放在桌上,她倾斜着身子我给她洗,每沾一次水,头发就大把大把的往下掉,是那么的触目惊心。

我颤抖着双手给我妈洗好了头发。

我妈又让我给她洗脚,那是我平生以来唯一一次也是最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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