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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銮(1 / 2)

回宫的銮驾已不是来时的安排。

来时沈眉庄紧随着冯淑仪和欣贵嫔之后,其次才是甄嬛与陵容二人的格局,如今却换成了甄嬛的鸾车紧随欣贵嫔之后,而陵容又在甄嬛之后,再其次又是浣碧。至于眉庄,又额外安排于众妃嫔之后,尽管如此——陵容还是托李长不要忽视了眉庄,她的鸾车虽说是最后,却用着嫔位的规制,李长大抵也尽心安排过车内环境。

毕竟,车途劳累,眉庄大抵心事难解,若再劳累些便只怕是又要病了又病。

在颠簸的鸾车之上,陵容打着掌中的团扇,不由感慨,真是时移世易,可后宫女人的荣辱却也确实尽数系于皇帝一人的宠爱之上,也是笑话。

这一路虽然颠簸,但是陵容却倒是难得的感受了些田舍风光。

浩浩荡荡的皇家御驾之下,百姓规避三舍,数不清的侍卫围着车驾,却给了皇帝皇后与皇妃们观赏田野景色的机会。

车辇停在城郊农野之间,玄凌大抵坐车也累了,便让人暂时休息下,其他人也得了机会可以稍稍下车喘口气,松快松快。

华妃方从她那华美无匹的青鸾华盖车辇,便急着去了玄凌身边,甄嬛大抵有些晕车,只与冯淑仪一同坐在宫婢们布置好的围毡后,倒是陵容一人从车辇下来后,头戴雪白幂离,接过漱玉才摘下的稻穗,双手捧着吹散上面的浮尘,捻了一粒塞于唇齿间。

“甜吗?”

男声在身后不合时宜的响起,惊了陵容一跳,险些洒了手里的稻粒。

“小心!”

玄清站在那里,脸上挂着几分微微的笑意,见陵容差点洒了手里的东西,赶紧想要伸手去接,却被漱玉抢先扶住了陵容,他才又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失礼了,心下有些暗恨自己不成器,面上又赶紧恭恭敬敬行礼:“抱歉,下意识所为,并非是故意要失礼于皇嫂。”

陵容都快习惯了这对兄弟俩都喜欢从人身后吓人的个性,扫了一圈周围,又离他远了些距离,直至有十步距离,但仍能听见声音才停下。但见玄清这般惶恐不安赶紧辩解的样子,又不禁笑了一下,只一声轻笑,却如黄莺出谷,好听得叫玄清有些恍神。

“清河王言重了。”陵容戴着幂离,有着这一层屏障,与人接触的距离天然便有了距离,“清河王是说这稻粒甜吗?”

“是,小王见皇嫂在这儿赏稻田,心下好奇。”

玄清确实好奇,他这样天潢贵胄虽说不至于达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程度,但是总归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,水稻现采的味道他确实很好奇。

况且——

他目光落在相距几步之远的女子身上。

她今日没有穿碧绿衣衫青罗裙,着一袭浅浅的退红裙,雪白的幂离遮住了那张容貌,立于金黄璀璨的稻田之中,却格外恬静柔和,似是连天边的云,地里的风都格外轻柔缓缓,裙裾轻飘,幂离荡荡,叫人疑心难道是天地的温柔凝成的吗?

“不大甜。”陵容不知他心里想着些什么,只老老实实地摇头,说道,“今年的雨水不好,稻子便不够甜,收成也不够好,往日里这一株也当有个四五穗,现下却只有三穗。”她叹了口气,缓缓道,“稻子收成不好,麦子想来也难有多好的收成,今年只怕百姓难过。”

玄清闻言心下惊讶,更是笑道,“皇嫂竟如此关注民生,只是去岁收成颇好,想来百姓手中大多也都有余粮,今年即便是差些,总不至于难捱。”

谁承想,听得这话反倒是陵容冷笑一声,淡淡道:“旁人总道清河王聪慧多情,我今日听王爷一番话,只感慨世人皆不比宁赢小小店家来得有识人之明。”

玄清一愣,听她嘲讽自己,将自己比作华而不实的阳处父,难免有些难堪,却还是肃着神色静静道:“那——安芬仪有何高见?”

陵容也不将他的不快在意,只将稻粒放于锦囊里系好,才幽幽道:“敢问王爷可知去年的田赋钱赋俱是多少?”

玄清微微蹙眉,他久不上朝,也自负游历山野,对于农务他确实不大上心,但好在博闻强记,到底还是知道,思虑后才道:“各地税收皆有不同,但朝廷历年税收俱是每丁两石,也便是四十税一,这个税率已是很低了。”

陵容轻笑,徐徐开口一字一句道:“去岁,朝廷田赋二百六十一万石,钱赋则是一千零八十万贯。”

玄清惊讶于她竟如此熟稔税政,一时更觉新奇。

“王爷说的确实不假,税收确实并不高,但是王爷只怕也很清楚朝廷连年用兵西南西北,实际上即便去岁田赋钱赋收上来这般多,但国库却也并非多么殷实,而今年,西南兵祸仍在,可百姓的地却供不出这般多粮食,也不过是用去岁留下的再交今年的。”

陵容望着一望无际的稻田,因着皇帝御驾,此处的稻野被不少车驾马匹压倒,散落的俱是百姓这么多年的心血所在。

“而今年若再起兵争,又或者……有个什么天灾人祸,百姓又当如何度过?”陵容回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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